韩风默然不语。
他枯坐案前良久,终提笔蘸墨,木然书写采办事项。
纸页最上,却是一封笔墨未干的和离书。
他起身踉跄走向书房,却见陈秋霜仍在其中温言哄着钟行止。
见他来,她略有诧异。
韩风递上和离书,她看也未看,便押下大公主玺印。
朱印似血,刺入眼底。
他端稳文书与采办单,沉默良久。
“行止无父无母,婚事需你多费心。往后这些事项,由你定夺即可。”
韩风垂眸,喉间话语滚了又滚,终未出口。
他本想言明和离之愿,既她忙于与钟行止缠绵。
那他,亦不便打扰。
他携书离开,即命大德子前往码头订船。
最快一艘,七日后离京。
寒风过庭,菊瓣凋零。
韩风忽然想起,昔年陈秋霜曾问他为何独爱菊。
他答:“宁可枝头抱香死,何曾吹落北风中。”
花如此,人亦如此。
她若不能全心待他。
这大公主驸马之位,不要也罢。
一夜过去,韩风背上伤痕并未好转,反而愈加狰狞。
翌日清早,他已高烧不退,浑身滚烫。
四十鞭痕交错,血肉模糊。
大德子含泪为他处理伤口,指尖发颤。
“公子,忍一忍。”
韩风气若游丝:“殿下。。。。。。可曾来过?”
大德子手下一顿,一时哽住。
当年陈秋霜与韩风情深意重,是京中皆羡的神仙眷侣。
谁知如今,她竟任他受下四十鞭刑,不闻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