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风眉稍微挑,他不信自己举手之劳就能得到一颗九转雪莲丹,时隔半月,陈夏终敢大摇大摆住在官府眼皮子底下,看来在船上遇见的那伙官兵身份有待商榷…
而且,韩风总觉得,她似乎对自己格外殷勤。
思忖片刻他答应下来。
只是多张嘴吃饭而已,这半月来,他和大德子积下的银钱尽够了。
陈夏终走后,大德子也提着篮子回来。
“公子,我听说近来朝廷出了大事,陛下下旨册封了一位靖宣公主,说是早年流落在外的骨血,人还未曾回京,便拨了万两白银修建府邸,真是好大的威风。”
“不少人说等这位靖宣公主殿下一回京,大公主之位怕是要易主了。”大德子幸灾乐祸。
韩风抿唇,陈秋霜稳坐公主府二十余年,怎么会容许一个流落在外姊妹顺利回京。
他望了眼隔壁院的墙头,没再说话。
又是半月,临近年下。
韩风正在准备饭菜,却忽地听见叩门声,他打开门,门后立着的人影,让他瞬间如坠冰窟。
“阿风…”陈秋霜声线沙哑。
她瘦了许多,两颊凹陷,神色憔悴,唇瓣被冻得没有了血色,原本意气风发的女人像是苍老了十岁。
从京城到梧州,一路风波周折,她没有一夜睡过好觉,只要一闭上眼,她就能看见青晏绵软无力的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袖,抱怨她为什么要这样对爹爹。
韩风走的时候,除了青晏的长命锁,什么都没带。
陈秋霜想到,他畏寒,又经受重伤,离了京城,只靠自己日子过得该有多拮据。
一想到这些,她心如刀绞。
直到陈秋霜站在韩风面前,她才发觉,韩风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。
唇色红润,眉眼生动。
竟比在大公主府时,更加康健。
可韩风过得越是好,陈秋霜便愈是惭愧得不能自已。
韩风怔了半晌。
那些他努力不去想的记忆犹如潮水般袭来。
鞭子抽下的剧痛,胃里难耐的饥火,以及永远也捂不热的被冻麻木的双膝,甚至连小腹,也开始阵阵绞痛。